考古 装死 跑路 祈祷 四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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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ut&faker】首尔

*贷款卖粮&友情(亲情?)only

 

 

猪蹄店、猪蹄店,到底去哪了?

李汭燦拿着手机导航在老宿舍楼下来回转圈。

 

实在是太馋了,一下飞机就被送往酒店隔离。整整两周十四天,酒店里塑封好的各种小菜和配菜简直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对于大鱼大肉实在是太想念了,好不容易放出来了,但和新联系上的队伍合同还没谈好,只好一再滞留在首尔。

 

在韩国而不知道要吃什么的韩国人几欲心碎。太痛苦了,离乡几年的务工人员对首尔已经不是很熟悉了,这地图简直比大龙坑附近的每一颗草丛还要糟心。

都说老马识途,但是俊植哥已经回了洪川,在宛哥估计是死也不会出来的,亲一点的朋友们都在马山老家。作为职业选手的弊端在社会网络上暴露得一干二净,一个人握着手机在郑钧猪蹄店的标识上面来回转圈,连另一个帮忙做决策的人都没有。

 

年轻的中单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郑钧猪蹄店的红点已经和他完全重合,但是连一点香味都没有,做了一堆无用功,只好抬起头来认命。

首尔鳞次栉比的环境本来并不让人适应,但是上海已经彻底把他锻炼出来,座座大楼俯瞰他在马路上挣扎,还算熟悉的便利店“蔬菜农场”在路对头向他敞开大门,昭示今晚大概还得凑活凑活,吃一碗热水泡面。

他走进便利店里,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在头顶的扩音器里响起,老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客套话,只默默戴好了口罩。

良好而疏远的社交距离实在是再贴心不过,李汭燦自己在超市的货架里来回穿梭,泡面五花八门,被摆成小小的花花世界,拖住他速战速决的脚步。

李汭燦不由得怀念起来中国那些读不太懂的图片意思和对他来说没什么选择的口味,选择恐惧症现在快把他就地正法了。

算了,他想。随手伸向火鸡面,冷柜里拿了包牛奶,在即食食品那里又犹豫了一会。

 

正挑着,欢迎光临又响了起来,店老板这回很热情的说了一句,“您又来啦。”

李汭燦没怎么在意,他随手拿着一袋火腿肠,从货架那边走出来三步,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倒退回去五步。

明明是一般冷的天气,但是会穿着到小腿的羽绒服。浅色的卫衣边被羽绒服收紧的袖子奇怪地压在外面,裤子下面的袜子都没藏好。头发估计也是乱的,戴着帽子就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从头到脚,太相赫哥了吧。

冷静冷静,李汭燦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万一认错了呢?

这侥幸念头还没支撑一会,店老板似乎外接了他的脑电波,下一秒就轻松戳破幻想,“faker nim今天也来买拉面吗?”

“是。”那个他已经不能判断的声音在轻轻应答。

 

李汭燦的小狐狸脸皱到一起去,肠子悔青了七七八八。还没来得及捶胸顿足,猛然想起,拉面货架就在前面,相赫哥要是脚步快些,估计已经把他在逃生的路上堵了一半。

于是刺客从所在的草丛迈出一小步,探探前方是不是已经彻底被敌方占住位置。时运不济,锐利的双眼正看见穿着长羽绒服的李相赫认真选购安城汤面。

天不助我,那个令人尴尬的相赫哥要是走过了这条货架,就会看见他了。

现在的情况大概类似被相赫哥用禁军之墙堵死在了F6的老窝里,残血刺客手里没有闪现,沙皇的后面还蹲着两个看门的沙兵。

年轻的小李中单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他现在心一横直接撞上去,两个人一通尴尬的寒暄之后放过彼此;要么他现在掉头拔腿,冲出这家便利店。但是搞不好会吓到店主,随时会被跟上来的警察当场制服变成社会新闻。

社交功能暂时瘫痪和社会盗窃新闻传播,前一个居然听起来很能接收了。

 

李汭燦脑海里天人激烈交战、打得忘我,没看到李相赫已经挪到他这边,正用眼睛扫着他手里那袋火腿肠,眼睛眨巴眨巴。

得了。天人不必缠斗了,对面直接来一套控制连招,看李汭燦原地发傻连个招呼也不打。

“相赫哥好啊,”被盯得困窘的李汭燦干巴巴地问了好,“好巧在这见到了。”

李相赫点点头也回了句好,眼睛又盯回来他的脸,无声质问他来这边干嘛。

“来这边吃猪蹄,”李汭燦解锁手机屏幕,把导航地址呈上,以示昭昭赤子之心,绝无半点图谋不轨的意思。

“这家店休息了。”李相赫没看他的手机,只随口提醒了一句。

“啊?”

李相赫的手指头指向那家盖着布看不到招牌的店,不急不慢地说,“店主一家出去度假了,已经关门两三天了。”

“这样啊,”李汭燦讪笑,“那真不是时候啊。”

“确实不怎么拿捏好时机。”李相赫说,“就像大师的乐芙兰的闪现一样。”

好冷的笑话,李汭燦想,我要配合一下,鼓鼓掌什么的吗?

“难得你回来,”李相赫看冷笑话没什么反馈,冷淡地客气了一下,“要是还没吃饭的话,回宿舍给你煮拉面吧?”

“啊这…”李汭燦不敢置信,很艰难地把失礼的这句“哥也会煮拉面了吗?”吞进肚子里。“不太好吧,”他试图换个方向拒绝,“来的仓促,我也没带什么见面礼,空着手去,一大群人的话……”

“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边。”说完他看了一下李汭燦拎着的那个袋装火腿肠,“这个也还行,够分了。”

 

推脱不过的李汭燦站在电梯里,对自己和相赫哥的厚脸皮刮目相看,他拿火腿肠,相赫哥拿拉面,居然也就凑出来了一顿死宅快餐。

大韩民国下午四点,真的会有人跟着相赫哥回宿舍吃拉面啊……真有你的,李汭燦。

 

李相赫显然并不信任他也能安全使用宿舍煤气灶,进了门就把他扔在了玄关,拿着便利店的袋子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然后又后知后觉地从厨房里快步出来,问他,“你不用穿拖鞋吧?”

李汭燦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讲究,脱了鞋只穿袜子,老老实实拿着手机自己往餐桌那边走。

屋子里一直没沙发,只有餐桌可以坐着,李汭燦挑了个离厨房近的地方,能全程监控燃气灶的运行,以防相赫哥无心之失搞出什么黑暗料理或者火灾事故,一下害死两个人。

不知道李相赫是从哪里学来的幼儿教师知识,又从餐桌前面的柜子里面,掏出来一看就是在宛哥留下来的模型,白的黑的零件混在一起,显然平时没有人动过,还攒了一层灰。他简单用纸巾擦了一下就塞给了李汭燦,嘱咐着:“你自己玩吧。”

李汭燦被迫放下手机,东西塞了满怀,一左一右捧着两个盒子,很想叫住李相赫说,“哥,我今年24岁了。”

李相赫才不管他现在多大岁数,煮拉面吃饭现在是第一处理顺位,把李汭燦安排的忙起来,他才敢自己在厨房大展拳脚。结果用电热水壶烧水烧了一分钟,才想起来今天不是泡面而是煮面,匆匆忙忙打开锅盖,另一只手打算关了开关,却瞄到水已经滚沸出许多泡泡,现在关了也喝不了,只好老老实实等着这水彻底烧好然后再倒进锅里加热去煮。

实在是有点蠢了,他侧过身挡住在冒热气的水壶,想着幸好丢脸没有丢得太过。不晓得在旁观察的李汭燦手里拿着一张贴纸一块配件,一边努力不去贴歪,一边悄悄为李相赫鸣不平。

多讨厌的现代科技,怎么把热水壶搞成了全自动的,连让相赫哥手动烧水的功能性都被彻底取缔掉了。联盟的神光脚傻呆呆地站在厨房里,看上去还怪可怜的。

 

无事可干,两人相处的屋子充斥尴尬气息,李相赫并不理睬他,专心研究起来拉面包里面的各种料包,一一拆封拢好堆在菜板上。

大事不妙,李汭燦大脑里面警铃大作,是不是得给在宛哥发条消息救命啊,这哥的拉面步骤这么奇葩,真的能吃吗?看上去好像快把蔬菜包的塑料袋都倒进去了。

没给他求救的机会,李相赫握着一双筷子又走出来。

“喝泡菜汤吗?”

嗷嗷待哺的小鸡仔李汭燦浑身一抖,想起来之前闲得无聊看到的纪录片。眼前这位的泡菜汤太过凶残,大葱混着菜板上的泡菜残渣,被横砍八刀扔进水里,厨师冷眼看着沸水咕嘟咕嘟冒泡。狡诈多端的神还耐心等到了摄影机放松警惕,偷偷摸摸拿一袋拉面调料在里面搅来搅去。

拉面调料汤配拉面吗,李汭燦哽咽了一下,想了一下刷碗的场面,“不要这么麻烦了吧,拉面就好了。”

李相赫也不勉强个人口味,不吃省力省工,熄了火叫李汭燦过来自己拿碗盛泡面。李汭燦应了一声,从哥哥手里接过两只碗,自然地先盛了一份放过去,让李相赫先去吃。

曾经熟悉的生活突然重来,倒带回到2015年度的春夏秋冬,只是相赫哥从来不是做饭的那个。

他捧着自己那碗回来,李相赫吃了两口,被热雾蒙住眼镜,放下筷子先把眼镜搁置到一边,没话找话说,“最近看你的比赛还不错啊,很有气势。”

李汭燦想:不是吧,这哥真的在看我的比赛吗,那我是不是明年lck最强中单,马上可以冲击世界赛夺冠了?

于是他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哥真这么想吗?到底有没有看过啊,还是说实话吧。”

然后李相赫抿了抿嘴,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咳嗓子咳出了嗯哼的声调。又抿了口水,心里估计在想小孩们越来越不好骗,委婉地说了一句,“确实没怎么仔细看。”

我就知道。李汭燦想,再相信这哥的鬼话,我就不要姓李好了。



拉面太不费时,只吃两口就吸光碗底,李汭燦等两个人都撂下筷子站起来收碟子。自然是他刷碗,没做饭的刷碗是老规矩,何况自己是来蹭饭的,理应收拾残局。

相赫哥闲得无聊,居然也学他坐在厨房最近的那张椅子上,拿着本书当掩护。不晓得自己玩得都是弟弟剩下的,一双眼睛盯着人家刷碗,盯得李汭燦后背发毛。

碗碟在水池里磕磕碰碰,发出铛铛的响声,李相赫还拿着书没说话,搞得李汭燦十分紧张。胡思乱想这本书说不定是顶级中单的武功秘籍,失传多年。相赫哥碰到了他这个有缘人,接下来要把这本书郑重地转赠给今天过来蹭饭的他。

可是李相赫一动不动,连书边借他沾沾光的意思都没有。

“是准备送给我吗?”李汭燦忍不住了。

“不啊,”李相赫疑惑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了想他为什么想要一本读过了很久的书,反问他,“你平时会读这类书吗?”

李汭燦下意识摇摇头。

“那干嘛给你?”李相赫把书收紧到胸前,更加不解。

因为真的很像武功秘籍。有了它,说不定能被削的阿狸也能越过二塔,光球直取敌方后排AD狗头。李汭燦拼命忍住自己从明凯那里学来的屁话。

 

李相赫没等到理由,只好反过来看自己随手抓来的书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被李汭燦看到被手指按住的书名,那其实是相赫哥之前提到过的,知勋哥也读过的《justice——公正》。

相赫哥好像很少读哲学类的书目来着,公正所表达的意思不知道是否和他一样一知半解。那只手指正在蹭过纸张之间被翻阅的层层褶皱,好像在摸寻一本书度过的很多岁月。

“是之前知勋哥在读的那本书吗?”他把刚刷出来的那只碗沥干水分。

李相赫微微惊讶了一下他的记忆力,把书的脊骨正对着他自己,隐秘而短暂地怀念了一下这名字,然后回答,“是这本没错。”

那幸好相赫哥刚才拒绝他了,他读不来哲学类的东西,人生的思考好像还不该是他考虑的范畴。要是这本书送给他了,其实会有点遗憾吧,他没能继承这种习性。以前喜欢这本书的人,是知勋哥,现在是相赫哥,以后好像不会是他李汭燦,他不太爱读书,有些浪费。

“我离开skt的时候,其实很舍不得。”李汭燦忽然提起,“但是就像知勋哥……”

李汭燦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怕有冒犯小声辩解,“如果是知勋哥的话,哥就会明白了吧。”

 

一直以来,总有人与相赫哥相比是更遗憾的那个。一个人伟大的光环需要至高的位点,需要很多人用肉身堆砌起来的小山来支撑。

所有人都知道相赫哥是无心的。

太阳不会知道有这么多人因为他的炙热而难饮甘泉,月亮也不会知道会有海浪因为他的远近而潮涨潮落。他在做到最好的自己这条路上走得正直,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的欲望去“迫害”他人了。

只是人性贪婪、于心难忍,谁能舍得和神明共享一颗星星。

 

挑起这话题的他也不是故意的,故地重游,有些太过感伤了。人在恍惚之间才猛然发觉,原来他已经离开故乡很多年,过于擅长粉饰太平的时间,把skt留给他的痕迹已经磨平到模糊不清。

人们提起scout的时候,已经很难再会想起来他曾经是faker这把座椅的第二席位,或者很难去想象他和相赫哥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不设防的亲昵。

没人真的猜测过成为faker或者超越faker,会否是他曾经的梦想,一个自己走出了天与地的人,似乎不需要有过引路人或者路标。

至于一起去往过新天新地的edg,他对一切都很感激,也因此而分外痛苦。

edg给了他一片栖息地,让一只离群的孤狼找到了新的居所,能被新的族群接纳,让他活的自在而温暖,送给了他可亲的族人,让他在异国他乡也有所可依。

但上帝赐给他尖牙的时候,并没料想过他要去茹素。近两年骨血里面对胜利的渴望,已经在不断地折磨年轻的肉体,无畏的灵魂力量被狠心削减,不屈的精神被反复蹂躏。

 

也是花费了很久,他才明白金赫奎离开那里的原因:温柔乡终究不是故乡。

鲜花与拥趸来临时,往往羞怯会压倒喜悦,背井离乡的人不能完完全全的被群众感染疯狂,常常喜悲自担,常常自我冷静。

语言可以学习,口味可以同化,但是灵魂不能完全安息,没能走到应许之地之前,只会越爱越艰难。

 

相赫哥起身放下书走过来,抽了两张纸巾给他,示意他擦一下手指头上还在往下滴的水珠,好像漫不经心地说,“做得很好了。”

“有点遗憾。也许还不是汭燦最希望的那种程度,还不是汭燦最想要的结果。”

“但是真的做的很好了。”

李相赫在平静地讲述他的苦痛,好像念古老的什么咒语,含吞的字节太不真实、太过虚幻,有些让人听着飘飘然。这是相赫哥吗?一向习惯自我吹捧的、一贯喜欢戏弄队友的相赫哥吗?

李汭燦愣愣地接过来纸巾。

那两张纸巾一瞬间吸收了水珠,松松地贴在他的手指骨肉上,在安静的房子里如同海浪自然地起伏。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在莫名奇妙的抖动,被濡湿的手纸像是一只风暴眼里面的白色蝴蝶,手指作为脊骨,汇聚整片薄薄蝶翼承接的雨水,在这片潮湿的空气里艰难振翅飞行。

我明明没有在害怕啊,李汭燦想,那是什么?是灵魂在颤抖吗?

 

他清楚地知道,faker的名字终将成为时代的一块无暇记号。像是前人翻找书信,现人查阅云盘,相赫哥会板板整整地存在谁的电子存储记录里,永远是捧着奖杯的完美样子。

创造了历史的三冠王,他身体里的神性将会被世人小心翼翼地提纯供奉,就像是坐化的僧侣要把尸骨烧成舍利,相赫哥编造的id未来也许不会再是相赫哥人生的一部分。

那个本质是个凡人的相赫哥,不会被允许叩响庙宇的每一扇石门的,孤独的旅人可以攀过岩群,但不可以成为永恒山巅的其中之一。

“神明”也会只身悄悄地老去,肉体凡胎会被生活的琐事鞭策到困窘,一向飞速舞动的手指也会被各种调料味道煨到熟透。小孩子们不知道、不懂得:桌椅是树木枝叶的尽头。踩上去的时候不会珍惜,还想着借着越蹦越高,够取另一棵树的桂叶。

多残忍的新生命,生来带有“罄竹难书”的罪行。听上去好像分外不通情理,又分外合乎道理。

 

饭吃完了,碗刷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要留人住下来了,晚上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吧。李汭燦还没开始客套,就听李相赫开始送客,“你应该还要回去吧,还不走吗?”

他在擦刚才黏上了油脂的眼镜,书摆在了茶几左角,看上去有点犯了食困。不再属于这里的李汭燦有些尴尬,他提起鞋后跟,恼羞成怒地想:相赫哥真奇怪,留我吃饭的是他,催我快走的也是他。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门,李相赫没穿外套,估计只送到电梯间,帮着按了一下向下的按钮,似乎就准备转头回屋子里了。但是他又不动地方,眼神四处晃来晃去,又总落回李汭燦身上,硬生生把送别变成了一场漫长的眼色拉锯战。

来来回回跳动的数字终于接近,李相赫抬腿往回磨蹭回去。惹得李汭燦极度好奇,他那个向来自命不凡的相赫哥从未如此注视过他,兄长的目光向来端往世界的前方,怎么今天愿意往后注视一个掉队很久的笨蛋。

 

他快要关上门了。

“哥。”李汭燦败下阵来,为他自己高涨的好奇心,叫住快要消失在关合的门里的身影。

不再是幼崽的声音,迂回过宽短走廊里深邃的电梯井,叩敲起安全通道的厚重铁门,呼唤李相赫为他回头停步。

“怎么了?”李相赫把门打开,又踩着运动鞋跟走回来,“下楼也要刷卡按楼层吗?”

“不是啊,”李汭燦说,“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说些什么呢?

这时候才能发觉,李相赫的眼睛其实和对面的小狐狸一样的长,只是不那么窄和上挑,所以看起来没有更加狡诈机灵。没有了那副崩到了油点的眼镜的遮挡,有些容易被人看出来各种想法。

骤降的视力估计也看不清对面的人满眼好奇,“新人中单”十分期待世最中说一句适当的警示名言,作为他的临行赠语或者新年祝福。

李相赫措了一下词,“怎么说也试着煮了很久拉面了。其实煮得也挺好的吧,你不要嫌弃得这么明显。”

“嗯。”李汭燦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下文有点失望,“就…这个吗?”

电梯到了,他要走了。

没有什么理由继续逗留在这里了。

李汭燦走进这金属的半密闭空间,慢慢关闭的门把人像在视野里切得纤长。但相赫哥一贯如此,不必为他的瘦削而惊讶和堂皇。

李相赫试探着在最后一秒钟内挥了下手告别,用磁卡亲手为那个一直被念叨叫多多的孩子,解开了离开这里的电子门禁。

确实没有什么话想对李汭燦说出口的他本人,平静地看着电梯的那道窄门合拢,缩小到无路可走。永恒的岁月迈步向前,像不停电的这架机器一样,有来有回地上下行进,未来会有人走向他没能去往的巅峰,也会去过他从未来到的深谷。

平地高楼,熙熙攘攘,他只是一个刷门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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